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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傻故事吴志俨

  • 作者: 吴志俨
  • 来源: 励志故事
  • 发表于2017-07-12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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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前些日子写小说《孩儿归娘》、《爱你在心口难开》挺紧张,现在轻松一下,摭拾一些年轻人求爱中的傻故事,和大家闲聊。之所以叫“傻故事”,是因为他们青涩不太懂世事,犹如刚学习走路的孩子,难免跌跌撞撞,使本来很美好的事,演变得南辕北辙,即使有结果也颇费周折。(何止年轻人,上了年纪的老小孩也会做出傻事。)不知对恋爱中的青年男女能否起到核桃大小镜子的作用,但总能使你一笑。

    先说远些的。解放初期没有小轿车,县长出行坐四轮马车。给我们县里赶车的老板,人们都叫他老八路。他真是八路军战士。在部队时他是首长的警卫员,首长成县长后,他给县长当御手。他好说笑且风趣,孩子们都叫他八路叔,常给我们几块糖或一把毛嗑,所以我们都盼望八路叔来。一天县政府菜园杀猪吃杀猪菜,他来了,几盅下肚,人们红着脸说,老八路有福,嫂子对你多好啊。八路叔憋着笑说,别提了,当初好悬把这桩婚姻给搞砸了。他和村里的英姑娘相好(那时不叫恋爱),英妈妈默许,但要考验考验他。一天英妈妈说感冒了,让他去镇上买药。时值河涨水,他又不会水,无奈之际,发现甲虫高粱粒大的粪便,很像药丸,收起带走。自以为得计,谁知弄巧成拙。英妈妈半辈子在地里干活,什么虫子屎没见过,莫说没感冒,就是感冒也不会吃虫子屎。正当谈婚论嫁时,英妈妈一反常态,不同意。英姑娘急了,对八路叔说,你也是,拿虫子屎唬弄我妈,若是虫子屎有毒,把人毒死了怎办?还不赶快给我妈赔礼道歉去!八路叔拿上二斤槽子糕(蛋糕),千检讨万赔罪,保证下不为例。英妈妈脸上有了笑容,告诫八路叔说,不管对谁都得要实诚。

    看来,准丈母娘的考验是必要的,谁不希望自己的未来女婿是个诚实可靠的人。

    在大学时,班上同学H暗恋外语系S女生,隔班又隔系,没有机会接触,他颇为困惑。那时没有手机,更没有QQ,想联系一个陌生人很难,何况那时男女生接触又没有现在开放。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他也要和S联系上。一天,他见S从图书馆出来,便急匆匆地赶在她前边,把一本书丢在地上。他想得很好,她一定会捡起,招呼他并把书递给他。不知道她是视而不见,还是根本没看见,步伐从容而自然地从书上迈过去,悠闲地走了。他望着她远去的倩影,着急地感叹,怎么就没戏呢?他想直接给她写封信,反复琢磨,认为唐兀而做罢。消息灵通的同学告诉H,S很爱唱歌,你也唱得不错,何不试试。那时周璇的歌刚解冻,校园里常播送《天涯歌女》、《四季歌》,同学们都哼唱。S在银杏树下散步。由于过于激动,他高分贝地且吐词不清地唱了一句“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听起来很像“狼来了,咱们一起跑”。S慌忙跑开。S告到历史系,说有个同学发神经,把她吓着了。辅导员是上届的留校毕业生,在这一层面上是他的学姐。她听完H的诉说,好一阵笑。她说,你这叫歪打正着。我给你出个招,既然给人家吓着了,你就应该大大方方地前往慰问安抚。这就是机遇,应该抓住。H茅塞顿开,采了一束野花去见S(那时没有卖花的)。后来,消息灵通同学说,曾见H和S在公园挽臂散步。同学们问H,H守口如瓶。大概有“正果”可待。

    恋爱使人昏头,也使人聪明。H兼而有之。

    由于和单位里的人不熟悉,我们刚分配来的三个人倒先成了朋友,休息时我们一起逛街,一起喝啤酒,闲聊在大学时的趣事。年轻人的话题总离不开友情爱情。来自东北师大的彬比较内向,一提到爱情的事总是回避,似有难言之隐。来自沈阳师范学院的女生华却很开朗,像快乐的小鸟。她说,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的前男友是东北工学院的,听说我要从教,他和我拜拜了。我理智的接受。我这叫愉快的失恋。彬,你就讲讲呗。我也说,咱们都是朋友,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他吞吞吐吐地说,我做了一件傻事。中文系有一位全校最漂亮的女生(那时不说校花),倾慕、追求者趋之若鹜,她那班的信箱天天爆满,都是给她的求爱信。彬也是倾慕者之一,也给她写了一封求爱信。也不知哪根神经兴奋了,在信的末尾竟然写下这样的话,“如果你同意,就无须回信。我等待你来到我面前。”他把信投入信箱后,着实在甜蜜的等待中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慢慢地他寻思过味了,此举岂不是铸下大错?直到毕业也没见她款款地来到他面前。他自嘲地说,我是恋爱的矬子。我和华都笑了。我说,按你的规定她没回信就意味着同意,还有戏。华说,还有什么戏,那个骄傲的公主在心里一定会说,“傻孩子,在刻舟求剑中慢慢等待吧。”不过也没什么,对你来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何处没帅哥!我们都笑了。

    我调离的一年后,接到彬和华的来信,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我因祝福他们而感慨,在某种意义上,失恋是件好事,它给真正有情人提供了美好的空间和未来。

    那年在农村发现,在上世纪70年代闭塞的小屯子,可谓是被爱情遗忘的地方,全屯子的年轻人没有一个是由自由恋爱而结婚的,都是由媒人撮合而成家。这是老一辈人所说的自古以来的程序,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也是规矩,毋庸置疑。尽管城里的小资们把恋爱玩出花样,闭塞的小屯子却依然如故。这就是现实。

    屯里有个给生产队赶车的青年叫大林,26岁还没有结婚。26岁在农村已是大龄。家里很着急,便令他多次相亲,遗憾的是均不欢而散。这次父母托媒人介绍另一屯的姑娘,让他去相亲。一提相亲他就厌烦。所谓相亲仿佛订立条约的谈判,双方为彩礼嫁妆讨价还价,置儿女幸福而不顾,甚至不给男女双方单独交谈的时间和空间。为了不违父母,他硬着头皮去了。当双方热烈讨论时,他实在坐不住了,便出来坐在院门旁的土墙上想心事,谁也不用,自己找一位可心的姑娘该有多好。女方家人一看,便摇头说,这婚事不成。看着是光溜水滑的小伙子,实际上是个傻子。若不是傻子,决定终身大事的时候,有骑在墙上的吗?后来有个走五七道路的干部女儿看上他,他也钟情于她。有人见到他们在牛圈旁幽会。五七干部坚决不同意,硬性阻拦,把她关在屋里。那理由很简单,城里的姑娘不能嫁给农村人。告诫女儿将来回城继续读书上大学,不能跳农村这个火坑,不能因一时的冲动而葬送自己的美好前程,要当机立断,和大林断绝来往。在软硬兼施之下,小屯史上第一次自由恋爱,刚一萌芽,就被无情地泯灭,剩下的只有伤心的眼泪。

    那一年回故乡,和亲戚闲谈提起“诗人”。诗人是我初中同学,因他好作顺口溜,同学们就给他起个外号叫诗人。亲戚说,他现在可惨了,刚退休两年,便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我说怎么这么快就得病了?原来,诗人退休下来甚感失落、茫然,便值着回忆打发日子。回忆中旧情怀无限放大,尤其初恋的情景,在他脑海里犹如播放不完的连续剧,使他夜不能寐。当年,因种种阴差阳错,他们没有走到一起,甚是遗憾。现在老伴先走了,他决定在有生之年见初恋情人一面,方解他心中的思念情结。经多方询问,终于得知她在西北的P城。电话中她不让他前来,他执拗地要去。她对丈夫老头说,我的故乡同学诗人要来做客。老头知道诗人是她的旧情人,便说热烈欢迎。诗人怀着美好的愿望风尘仆仆地来到P城,约她在P城的憩园楼茶馆会面。她让老头也去。老头说,人之常情嘛,你好好招待就行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你们好好叙叙旧。正当他们在温馨茶室里回顾美好的往昔时,老头闯进来,劈头就给她一个耳光,接着又给诗人两个耳光,扬长而去。诗人上了大火,回来便患上重度中风。

    诗人的遭遇令我唏嘘不已。爱情是自私的,爱情是配偶的专利。莫说老头60多岁,就是100岁那占有欲也不会减半分,容不得第三者出现。这是人的另一面——仿佛动物本能使然。在电视片《动物世界》里,常有两头雄性野兽为争夺异性而血腥打斗的你死我活的场面。半个动物的人,亦如此,诗人普希金不是因决斗死在情敌的枪下吗?在这方面豁达者可谓凤毛麟角,即使表面随和,心里也如压块石头。忽然想起经典歌曲《涛声依旧》,人生往昔的一切,都如云烟般地消逝,时光难倒回,只有涛声依旧。尤其老年人应该把“那张旧船票”扔掉或烧掉,别把今夕当当年。当年住在夏威夷的张学良想见住在纽约的往日关系密切的宋美龄。宋美龄回信说,还是不见吧,记住往日的美好形象就够了。这是睿智的考量。当今流行一句话:“相见不如怀念”。这是闪耀着理性火花的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