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讷谟尔河大案

  • 作者: 星空草原
  • 来源: 励志故事
  • 发表于2017-03-20 00:00:00
  • 被阅读
  • 一、杭州犯案

    10月的西湖,水边荷叶随风摆动,远处游船点点,山色空蒙。

    夕阳下,西湖景区人来人往。一个身穿蓝西服的男青年坐在湖畔的台阶上,侧着脸看着远处。清扫员的扫埽快扫到他的脚边时,他才缓过神来匆匆起身走开。男青年叫郑强,28岁,中等个,一头短发,目光有神英俊帅气。他看远处王丽丹和那个陌生男人起身走到公交站上了车,脸上闪现一丝诡异的笑容。他迟疑里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走向公交站。

    王丽丹和那个陌生男人在杭州火车站下了公交车,挽着手走过广场拐过一条小街,他们来到五层的邮政局招待所大楼前,在这里,郑强和王丽丹已经住几天了。此时,从招待所大门里走出几个穿制服的人,王丽丹和他们擦身走过,进门前她回头飞快看了一眼后面,接着带领陌生男人上了五楼,掏出钥匙打开了503号房门。房间不大,窗户两边摆着两张床,床头柜上放着两瓶汽水。

    陌生男人跟王丽丹走进房间,他环视了一圈房间后,回身关上房门,把提包往床上一扔就一把抱住王丽丹的细腰,年轻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气拨动着他寂寞的神经,他能感觉到穿着轻薄的她耸起的胸脯的起伏,他激动的说:

    “小宝贝,可爱死我了,我要等不及了!”说着嘴唇就往王丽丹白皙的脸上贴。

    王丽丹把脸扭到一边,撒娇的说:

    “疼,胡子扎。大哥,先喝瓶汽水解解渴。”说着她挣开陌生男人的手,启开汽水递给他说:

    “看你猴急猴急的,我又跑不了,歇会儿,刚才走热了。”

    王丽丹坐在床边喝了口汽水,问:

    “大哥,你是来杭州出差的?”

    “可不是嘛,厂里派我来采购零配件,都过去3天了,还有几种规格的配件没着落呢!”

    “才3天?那着啥急呀!想老婆了是不是?没出息,我都离家一个多月了,要落在你身上还完了呢!”

    “想老婆?我家那老糟糠,都胖得喘不上来气,早没看啦,有啥可想的。这回有你这漂亮妹子,我就不寂寞了,啊?哈哈。”说着陌生男人就把王丽丹压倒在床上动手解她的衣服。

    王丽丹慌忙起身护住胸口说:

    “等会儿,大哥,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哎呀,你事咋这么多,快,快,快,急死我了!”

    王丽丹出了房间,走到楼梯口见郑强早已等在那里,就冲他作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然后转身回到503房间,随手轻轻带上房门。

    已经脱得赤条条的中年男人见王丽丹回来,迫不及待的过来把王丽丹往床上一抱,两人倒在床上滚来滚去。正在这时,郑强蹑手蹑脚的推门进来,然后轻轻反手锁上房门,迅速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麻醉针,冲着床上没有防备的中年男人就扎了下去,中年男人疼得“激灵”一下,大喊“谁呀,干什么?”挣扎着就想坐起来,但他还是被郑强牢牢按在床上,王丽丹用枕头捂住中年男人的嘴。不一会儿,中年男人就不动了。他们拿出绳子结结实实把他绑在床头,然后翻走他皮包和衣服里的770元钱,锁上房门离开了招待所。

    郑强和王丽丹走出招待所的时候天已黑下来,他们沿着马坡巷往火车站方向快步走去。

    “多长时间他能醒过来,咱们还剩几支针?”王丽丹问郑强。

    “命大也得一两天,6支还不够吗?”郑强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招待所。

    在火车站他们买了22.40到上海的硬座车票。由于时间还早,两人走出售票厅去附近的饭馆吃饭。

    邮局招待所服务台的大钟指向了21点,办理入住和从外面回来的客人已陆续回到房间,服务台前显得有些冷清,大楼里也安静下来。

    “不好啦,服务员,503号房间有人喊‘救命’,还踹墙。”一个中年妇女“噔、噔、噔”从5楼边往下跑边喊。两个女服务员跑出服务台,仰头向楼梯上的中年妇女大声问:“503号房啊?知道了,我们马上就上去。”

    中年男也许真的命大,或别的什么原因,反正他提前醒过来了,这才出现503号房隔壁女呼救的插曲。

    站前派出所李所长及两名民警、招待所经理在503号房间查看了现场。李所长问中年男:

    “你都丢什么了?”

    “我丢了700多块钱,都是差旅费,回去咋向厂里交待呀?”

    “你先别急,他们是怎么把你麻醉的?”

    “真是羞杀我了,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中年男低着头。

    “说嘛,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说出来对抓住罪犯和定罪量刑都有帮助。”

    “我是碰上踩屁股党了。”

    “怎么回事?”

    “我在西湖边碰到那个女的,我看她年轻漂亮,禁不住诱惑,就跟她来到这里,我那知道她还有个男同伙。等我刚一光屁股,那个男的就冲出来给了我一针,然后……然后就不知到了。”

    “他们是那里人?”

    “听她口音,像是东北人。”

    “她没说要到那里去吗,或者要做什么?”

    “没有。”

    “从作案手法看,他们应该是老手了,像是流窜作案。常亮,你赶紧叫几个人带上他,咱们到火车站去仔细搜一搜!”

    “是。”

    “小王,你叫上大李子到辖区的招待所、旅社挨个排查!”

    “明白!”

    ……

    火车站候车厅里人流熙熙攘攘,座椅上,旅客们或打盹或闲聊。检票前,郑强起身去卫生间,王丽丹在椅子上打盹。

    这时车站广播响了:“各位旅客请注意:开往上海的5542次列车,现在开始检票了。带小孩的旅客请您照看好自己的小孩,不要让小孩在站台上乱跑,以免发生危险。”

    郑强听到广播,匆匆从卫生间出来,一抬头看见王丽丹被几个民警拽着向自己围拢过来,他先是一愣,迅即转身向大门方向逃去。

    “站住!”民警飞快的追了上去,没跑出几步,郑强就被抓住并被他按倒在大厅的地上。

    “叫什么名字?”

    “……郑强。”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我咋地啦,抓我?”

    “你咋地啦?!告诉你,你老实点,说!犯啥事了?”

    “……抢点路费回家。”

    “就他,铐走!”

    一些旅客围过来看热闹,民警分开人群,把他俩带走了。

    站前派出所分别对郑强和王丽丹进行了审问,郑强的口供除了这起案子外就是一些小偷小摸行为。但王丽丹的口供却让办案民警着实大吃一惊,甚至,起初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竟在黑龙江省讷河县犯下杀死52人的连

    环杀人惊天大案!

    郑强和王丽丹被抓的这天是1991年10月26日,这一案件迅速被定为“1026案件”,并层层上报,直至震动了中央,时任主席的江泽民同志称讷河为匪城。

    浙江警方迅速通知黑龙江警方展开协查行动。

    一、郑强的童年

    “鸭、鸭、鸭……”星光下,一个瘦弱的妇女拿着一根树枝,在村后的路上找一只丢失的鸭子,她就是郑强的妈妈。郑强的爸爸不在家,他常去西村一个女人那里鬼混,这已成为生产队里公开的秘密,他妈妈都不舍得用的嘎喇油,经常有他爸爸的大手指头印。他家东边住着公社卫生院的程院长,那年春天,程院长家夹障子,硬是占了郑强家一块地,郑强爸气不过,和他家吵起来,最后两家打了起来,郑强爸被程院长几个儿子打伤躺了好些日子,地也没要回来,还落下病根。左邻右舍都有求于程大夫,没人站出来替郑强家说话。后来,郑强上了初中,学习也上进,成绩也不错。一天,郑强放学回家路上碰到爸爸,他爸看左右没人,摘下他的书包,跑到程院长家的地里掰了几穗苞米放进他的书包里,让他背回家,一连过了几天都没有什么事发生。

    郑强在公社中学住校,每星期回家一次。又到上学离家的日子。他爸几天都没有回来了,家里仅有的钱也被他带走,郑强甚至连买钢笔水的钱都没有。

    这星期语文老师,在班上表扬并念了郑强的作文“妈妈是棵大树”,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鼓舞,他准备星期六回家念给妈妈听。

    终于到了星期六下午放学时间,他家离学校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只用40分钟就到家了。一进院,他家的几只鸭子无精打采的过来要食,显然有几天没有喂了。家门也关着,窗户帘也挡着,他叫了几声没有人应,他预感到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撞开了门,一进屋,眼前的一幕,彻底让他惊呆:妈妈已经吊死在房梁上!

    原来,他妈几天前去菜地,碰到村里有名的二愣子——程院长的二儿子程二,程二连骂带决硬说郑强妈偷他家地里的角瓜种了,说地里那些大脚印也是郑强妈留下的,无论郑强妈如何申辩都无济于事,最后竟被程二绑住双手游街,看热闹的孩子还追着起哄。最后,郑强妈回到冰冷的家里,羞愤难当,想起有家不回的不争气丈夫,万念俱灰,那个夜里,一双粗糙的手在房梁上拴上了打草绳……

    不久,郑强爸也因病去世,他成了孤儿。他恨透了老家这伤心地,恨透了那些欺辱父母的人。他再无心上学,流浪他乡。三九天的一个寒夜,失去父母的他,蜷曲在路边水泥管子里,浑身滚烫发着高烧。他不但不去求助,反到觉得死了是一件幸福的事。由于发烧加上饥寒交迫,他渐渐意识模糊起来。直到第二天中午,阳光直射他的眼睛,他才苏醒过来,这一夜他差点冻死在外面。在他的眼里,对自己的生命以及别人的生命他都很漠视。15岁那年郑强独自落脚在讷河县城铁道西。

    在讷河郑强总算安下身,由于在流浪中染上小偷小摸习气,再加上整日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他受到周围邻居排挤和敌视。别人不把他当人看,他回到家中常常狂吼乱喊骂骂咧咧,甚至乱砸一通发泄,他一出门周围邻居唯恐避之不及。

    三、郑强勤学苦练解决生产难题

    几年光景,郑强长成阳光帅气的大小伙子,也知道干净整洁了,还取到一个不错的媳妇。

    这一天是郑强到国营农业机械厂报到的日子,他参加工作了。这是他人生轨迹的重大转折,也意味着他将迈向新的人生,开始新的生活。夜里,他辗转反侧,想了很多,有期盼,也有些紧张,有高兴,又有些担心。一大早他就起来,干干这,收拾收拾那,吃过早饭,他穿戴整齐早早出了家门。

    来到工厂,和他一同报到的还有一个男青年叫任成安,大家叫他小任子。工厂先对他们进行入厂安全教育,然后,车间主任把他俩领到加工车间的一台平面磨床前,拜经验丰富的磨工老李为师傅学习磨工技术。很快,李师傅就对早来晚走,勤快好学的郑强有了好印象。郑强也像在知识海洋里学习游泳的鱼,什么光洁度、进给、公差、溢流阀、节流阀、黑刚玉等等他都不齿下问。功夫不负有心人,厂里赶制一批高精度主轴不过关。他二话没说,不声不响地把主轴磨削到了花8,也就是八级光洁度,顺利完成了棘手的任务,他这一手让周围师傅们刮目相看。五一节前,郑强被厂里评为厂劳动模范,厂里奖励他一条带红字的毛巾和一个茶缸。

    郑强没有自满,他看厂里的机床坏了,没人会修理,就找书籍学习液压系统等知识。但依他的底子看这些书有很大难度,里面的术语、计算公式常常让他头疼。正在这时厂里有一个去省城培训机械加工的名额,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大家都认为这个名额非郑强莫属,有人开玩笑的说,郑强要到省城深造去喽,学好技术将来给我们当厂长。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厂里并没有让郑强去省城培训,而是让厂工会主席的小姨子去了。对此事,郑强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可憋屈好几天。虽然没去上省城,但他照样踏实工作。小任子特别佩服郑强,经常向他请教工作中遇到的难题。

    几天后厂里接到加工一批带锥度的工件订单,这要将磨床调整一个角度,郑强刚开始操作,就被厂劳资科的老张叫走了。站在旁边的小任子动手帮郑强调整,他忘了拨动撞块,结果,造成磨床损坏,影响了工期。厂里狠狠批评了郑强,在车间门口还贴出了处罚郑强和任成安的通知。

    秋天厂里搞福利,给每名职工分一麻袋土豆。小任子帮郑强用自行车驮回家,小任子推托不过,在郑强家里吃了晚饭。两人喝了不少酒,都有些醉意。小任子说:

    “强哥,你说咱挣这俩钱,月月不够花,纯牌的月光族,人家都下海了,咱们也不能光看着别人发财呀!”

    “说的是呀,兄弟,这年头要想手头有余富钱,那脑袋瓜子里就得有道,有道,懂吗?”说着抬手指了一下墙角一个盖得严严实实大大花筐,欲言又止,摆摆了手。

    “强哥,我脑子笨,哪有什么道啊,一天就知道穷欢乐,你就帮我指条道吧!”

    “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道!”

    “那懂厂长为厂子操碎了心,我看他也没有别的道啊?”

    “傻瓜,常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你坐着我去泡茶。”说着郑强推门去厨房了。

    “强哥,别忙活了,天晚了,我也该走了。”小任子边说边起身摇摇晃晃走到墙角,顺手掀开了盖花筐的破布,眼前

    的一幕让他一惊:筐里是满满的成品红铜线圈,足有上百斤重!难道是偷的?他赶紧又盖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出走,心里却不愿意相信佩服的人竟会去盗窃!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厂里来了几个民警,又是照相又是询问。一些工友在一旁看热闹,小任子侧脸对郑强说:

    “听说厂里丢了铜线。”他看郑强的脸色难看,就止住了话题。

    “……”郑强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扭头去干活了。

    下午民警把郑强带走了,几天后厂里贴出了通告:

    通告

    机加车间职工郑强,因违反公司规定,偷盗公司多种规格铜导线,经过研究,决定对其予以除名。同时,希望全体职工引以为戒,不断增强法制观念,把本职工作做好。

    特此通告

    农业机械股份公司

    1987年11月8日

    在派出所,郑强交待了盗窃事实,返还回了没来得及出手的赃物。由于盗窃行为,郑强被讷河县第一派出所列为重点人口进行管理。

    四、不想活,上讷河

    郑强被派出所放出来后,一直找不到工作,没有收入,生活陷入窘境,这一切让他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他心情沮丧、颓废、无精打采,整日浑身无力,腰酸体乏,他本来男性能力就不行,现在更是雪上加霜,枕边也极少温存细语。尽管老婆对他没有说什么,但整天拉着脸。晚上夫妻行房事,郑强常常力不从心,半途而废。白天,他老婆因为一点琐事,就找岔骂他:

    “你还是不是男人,一点用没有,工作找不着,钱也挣不到,这家不如散了!”

    本已脆弱敏感的郑强,听到这话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忍受,大男子主义的他,此时,男人的自尊心严重受挫。去医院治疗,家里困难又拿不出钱,再说,比这更紧迫的事还有一箩筐呢!治疗男性病的事就慢慢放下了。不过,小卖部店主二白话说的“吃啥补啥”这句话,他却牢记在心里。

    不久郑强与人合伙干起了“开半子”的生意,他们到老莱、长发、龙河等集镇买回活牛,回来宰杀后批发牛肉。早出晚归,一年下来,收入颇丰。

    一日晌午,郑强卖完牛肉准备收摊,猛台头看见逛市场的孙一民父子走到摊前。孙一民父子是城东30里地进化乡的农民,家里既种地又养牛,是郑强的关系户,前几日郑强在他家好说歹说才牵走一条大黄牛。郑强看见孙一民父子自然热情有加:

    “大叔你们干啥来啦?”

    “这不是,今儿一大早,连桥俺们两家进城来卖黄豆,忙活一头晌,连饭都没顾的上吃。卖完黄豆他赶车先回去了,俺们父子俩看市场里有啥要买的没,从市场西头溜达到这。牛肉这就卖完啦?!你收摊还挺早的呢!”

    “咱们在这碰到也是缘分,走,到我家吃饭去,我正好也没吃呢!咱爷俩喝一杯。”

    “不了,溜达溜达就回去了。老伴还等着这钱,好筹划着明天领老姑娘去哈尔滨看眼睛呢!”

    “走吧,走吧。我家就在市场后趟街,咱又不下大馆子,咱自己家,薄酒素菜,薄酒素菜,走。”

    “不了,不了。”

    “走吧,走吧,怕我请不起你咋的?走吧!”

    孙一民父子拗不过郑强,跟着他来到了家里。郑强百般热情,郑强老婆忙里忙外,很快一桌丰盛的饭菜摆到了面前。郑强陪孙一民父子用餐,又是点烟,又是劝酒,谈生产谈买卖,推心置腹,其乐融融。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天色渐晚,郑强老婆叫过郑强小声说:

    “下晌客运站没车了,他们能走了吗,我抱孩子去她姥姥家住吧?”

    “你去吧,别把孩子冻着!”

    郑强老婆抱孩子走后,郑强支开了与自己长期姘居的齐华。进屋坐下,这时,孙一民撂下筷子说:

    “这顿饭菜太丰盛了,我们吃也吃饱了,喝也喝好了,该回去了,家里不少事呢!”

    “打完场,卖完粮,还能有啥事?!”郑强说。

    “哎呀,你不知道,镇政府搞建设征了我家和傻程子家点地,给了几千块钱补偿款,是我去镇上领的,都在我手里。两年后政府又把地还给我们了,这傻程子不听谁说有补偿款的事,就天天来我家要钱,不给就作。我他妈就不给他了,他不能作吗?”

    “你不给他,还着什么急回去,来,接着喝。今天你卖几袋子黄豆?”

    “卖了6袋,700来块钱。”

    “我看好了河道屯几头牛,对面摊子上老刘头也想去抓,现在我是心里着急手头没钱啊!”

    “我这钱可是给孩子看病的。”

    “我又没朝你借,你心什么惊。再说了,这病也不差那几天。”

    “话可不能那么说,你不是要把俺们灌醉下俺们的钱吧?”

    “你说啥呢?我再穷也有穷志气!”

    “你可拉倒吧,你要是有那个志气,也不能被工厂开……”

    “爸你说啥呢?喝醉了别瞎嘞嘞。”

    “我才没醉呢,我敢醉吗?好人能让工厂开除吗?!”

    “谁告诉你的?就你那熊样还欺负个人,我最恨欺负人的人了。”

    “你们一起收牛的亲口说的。”

    “你要是这么说,这钱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你小子是胡子啊,我看你能把我咋地,有钱也不借你,你以后也别到我那买牛了。”

    喝的醉熏熏的郑强早已失去理智,趁孙一民出门去解手,从后面用栓牛绳将其脖子套住,背着拖到房后将其勒死。他返身回屋用锤子砸死了孙一民儿子。翻出了他们卖黄豆的钱后,杀红了眼的郑强突然想起二白话说的“吃啥补啥”这句话。拿出刀将屋里的老孙儿子生殖器割下,然后,将父子俩仍进自家菜窖里。回到屋里将屋子收拾好后,将割下的生殖器煮熟当下酒菜,继续喝酒。

    第二天,虽说觉得自己杀的是恶人,但醒酒后的郑强仍极度恐惧,干啥也没心思。这样过去了两个月,警察也没找上来,恢复正常的他,又象以前一样,早起晚归做着他“开半子”的生意。

    这天,郑强老婆回娘去家几天,郑强吃完晚饭无事可做在街上闲逛。看火车站有些灯光,便进了候车厅,他在这里碰到并领回家一个长发卖淫女。回到家里,两人熄灯缠绵,郑强一番折腾后,卖淫女起身穿起衣服朝郑强索要嫖资,郑强把说好的嫖资减了一半仍到床上。卖淫女嫌少,和郑强吵了起来,争吵声越来越大,郑强怕周围邻居听到,上前捂住了卖淫女的嘴,卖淫女张嘴狠狠咬了他一口,直痛得郑强火冒三丈,上去一把掐住卖淫女的脖子,直到她不动了,郑强才松开了手,这才发现卖淫女已经死了。他不象上次那样

    紧张了,先翻出卖淫女身带的钱,再扯下她脖子上的金项链,然后将尸体仍到菜窖里。

    郑强发现劫杀卖淫女来钱快还容易得手,又没人找、没人问,不易犯事。他一开始是单独作案,逐渐形成团伙作案。他老婆、姘妇,一个屠宰厂工人,后来又勾连上医院一名麻醉师,由他提供麻醉药,几个人组成一个犯罪团伙。郑强凭着帅气的外表四处找寻卖淫女,他老婆和他姘妇以开旅社名义在火车站等地将急着住店的外地人骗到家里。他们对卖淫女先是轮奸,然后对他们喷射麻醉药、注射过量安眠剂,用绳勒、刀刺、斧砍等手段将他们杀死,然后把财物洗劫一空,再把尸体仍入菜窖。

    一次郑强团伙骗来两个推销员,这两个人身材壮硕都一米八以上。两人跟着他们往家走,越听他们说话越觉得可疑,到了家,前面的刚推开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发现不对劲,回身刚喊出“快跑”两字,却已经来不急,虽经拼命反抗,仍然被乱刀捅死,后面的也没跑多远被追上杀害。两人最终也没逃出做刀下鬼的命运。后来,郑强说他俩挺有种。

    一时间,在讷河报案的失踪人口多达两位数。这么小的县城有这么多的失踪人口,不可谓不恐怖。有两句顺口溜在坊间迅速流传开来:

    “不想活,上讷河。”

    “要想死的快,就去西门外。”

    接到数起失踪人口报案后,公安局在全县开展查拉网式排查,尤其对在册的重点人口开展审查。郑强因盗窃在派出所挂名重点人口,本应对他进行审查,由于他牵过一次户口,管片户籍民警未经调查,也没经所长审批,就擅自撤销了其重点人口底案,也就漏掉了对他的重点审查。在拉网式排查过程中,管片的第三派出所民警,就住在郑强家斜对面,他只走访了这条街的前两户,没有继续往下查,而第三户就是郑强家。当派出所所长询问调查情况时,他谎称都查过了。如果他认真履行职责,继续查下去,很可能当时就发现了线索,抓住了罪犯,就能避免郑强团伙继续疯狂作案,又杀害几十条无辜生命。

    本文开头提到勾引男人的王丽丹,其实她也曾是受害者,准确说是郑强团伙第21位受害者。她年轻漂亮,是一名幼儿教师。那天傍晚,她和丈夫激烈吵架后跑出家门,在火车站附近转悠。正在物色“猎物”的郑强误以为她是卖淫女,便去勾搭她,她当时万念俱灰,就跟着来到家里。郑强与她发生关系后,将其掐死并扔进了家中的地窖。谁知,王丽丹没有被掐死,缓过劲儿后,她从地窖爬了上来。竟然没有逃走,后来还成了郑强的帮凶,帮助郑强外出勾引嫖客。

    后来,王丽丹死心塌地跟着郑强,他们先后流窜到长春、沈阳、海城、杭州、金华、三明、福州、厦门、宁波等地作案,在杭州案发被抓。

    警方在郑强家的地窖里、狗窝下等地挖出尸骨53具……

    县公安局局长及管片民警也受到了应有的惩处。

    枪毙郑强那天,万人空巷,他和同伙被五花大绑拉着游街。人群中进化乡卖黄豆汉子的老伴,领着失明女儿,追着车嘶声竭力的喊道:

    “呸!杀千刀的,下辈子让你投成猪胎!”

    “砰!”“砰!”

    南大河沿上传来了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