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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散文 我的茵纳斯湖利岛 一

  • 作者: 奇书
  • 来源: 网络来源
  • 发表于2016-09-04 17: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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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的茵纳斯湖利岛

    我就要动身走了 去茵纳斯湖利岛

    搭起一个小屋子 筑起泥巴房

    支起九行云豆架 一排蜜蜂巢

    独个儿住着 荫阴下听蜂群歌唱

    我就会得到安宁 它徐徐下降

    从朝雾落到蟋蟀歌唱的地方

    午夜是一片闪亮 正午是一得片紫光

    傍晚到处飞舞着红雀的翅膀

    我就要动身走了 因为我听到

    那水声日日夜夜轻拍着湖滨

    不管我站在车行道或灰暗的人行道

    都在我心灵的深处听到这声响……

    忙里偷闲,站在落满晚霞的窗畔,读爱尔兰诗人叶芝的《茵纳斯湖利岛》,胸中涌起无限感喟:那被生活存封而遥远的记忆,我的年轻时的茵纳斯湖利岛,你现在可好?别来无恙?多少年了,我以为我已忘记了你,谁知你却潜藏在我伤痕累累的心灵深处……

    ……我的茵纳斯湖利岛,坐落在闹市中的一个古镇上,是我当学徒时单位上的单身宿舍。它嵌套在一个黑阴阴的捆绑式大杂院的楼角,8个平方,白天晚上都得开灯。

    就这么个原单位的杂物间,一开始住了我们2个青工。

    不久,那个脸上总带着忧郁的高个青工结婚搬走,恶劣的环境再没人搬进,于是,我稍加打扮,便成了我的美丽的茵纳斯湖利岛。

    那是个极其酷的岁月。

    罪恶的文革进入了后期,人民缺吃少穿,全面文化意识形态及审美方面的严酷封锁,让所有的人下了班(天黑后)就只能呆在家里。

    那时,青春正蓬勃在我们这一群21、2岁的年轻人身上。

    上班,拿着36块5的工资(我整整拿了10年)拚命干活。

    下班,回到自己小屋(或家中)吹牛,闲聊,打拱猪、摔二升级或算24;礼拜天呢,我们就相约一同去逛2公里之外的火葬场。

    那儿,有青山、绿水,有无数个在默默中永生的人。

    我们常流涟于此,看着那些陌生的相片,读着那些陌生的名字,想象那些已随风消逝的生命,曾经有过的爱情……

    因为,那个酷的年代,只有这儿不须有人看守,不须与政治挂牵,更没有消费。我们就这样消耗着旺盛的精力……

    可那时的我,却偏偏喜欢上了看书!

    下了班,躲在自己的小屋,经常读得天昏地黑。

    慢慢地,周围便聚集了一批志同道合爱读书的青年人,由交换读书到恣意放谈,由目前个人的处境到国家的未来,我的茵纳斯湖利岛,成了名副其实的小文学沙龙。

    门外,人们煮饭、涮马桶的声音彼起彼伏。

    而照着灯光的小屋里,文学青年们慷慨激昂,争辩不休:12月党人,普希金,托尔斯泰,艾略特,毕加索,德位克罗瓦,舒柏特,贝多芬……我的茵纳斯湖利岛,如火的青春。

    常常是几番争辩后,肚子也锇了,于是,大家哄然一笑,便涌出去AA制填肚子。

    有一位高高个子我们称为“哲学家”的青年,个子高高的挺吃得。

    大家总开玩笑在结帐时,让他多付5毛钱。“哲学家”也总是笑呵呵的多掏5毛钱。说:下次吃回来!现在,“哲学家”已不在人世,永远的不在了。

    据说,他死于89年的六•四,终身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