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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的忠诚

  • 作者: 文涯
  • 来源: 励志故事
  • 发表于2017-10-24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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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父亲过世后,我们便将母亲接到了城里住,回来的当天,母亲发现,忘记将“小白”带来了,着急地催促我们立刻回家接“小白”。

    小白是一条狗,通体白,只有脑门儿上有月形的黑毛,很是扎眼。它很通人性,父亲生前,它总是风雨无阻,形影不离地跟着他。有一次父亲晕倒在菜地里,它气喘嘘嘘地跑回家,蹲在门口叫个不停。母亲会意,急忙跟着“小白”去菜地找,才看到昏倒在菜地里的父亲。于是,赶快喊来人,送到了医院。医院说是低血糖,晚来一会儿会出大事。以后的时光里,父亲更是对这条救命的狗关爱有加,我们带回好吃的,他总是先弄下一块儿,给小白吃。

    还有一次,父亲把羊皮袄丢在了责任田里,小白这条狗居然艰难地叼了回来,让街坊邻居觉得很吃惊,都赞美这条狗通人性。

    父亲的丧事办完后,我们回城里。由于走的匆忙,居然就忘记了把这条可爱的“小白狗”也带走。

    当天晚上,在母亲的唠叨下,我找了辆车,打算回老家去接小白,可是不巧,天降大雨。第二天,单位又有了紧急任务,于是,我给老家的邻居打了个电话,说见到小白后记着给它点儿吃的,等烧“一七纸”的时候再把它带回。邻居同意了。可第二天邻居又回话说,没有找到“小白”。

    我母亲于是埋怨我们没有立刻去接,继而埋怨小白的没有良心。唠叨说,我们走了,你也走吗?你是看家护院的啊,你怎么能走呀?其实,也难怪母亲说,我想起小白可爱的样子,心里也有几分不舍。后来,我劝母亲说,我们烧纸时一定找到它。

    烧纸的那天,天蓝蓝的,我们拨开青纱帐,去往父亲的墓地。

    刚到墓地的边缘,姐姐就大喊起来,你们看啊,是谁把坟刨了这么多土啊。

    大家急忙过去看,只见高大的坟头剩下了半截,坟周围未燃尽的花圈残骸到处都是。仔细看时,我发现土地坚硬处满是爪子印痕,附近还有狗粪。

    我料定是狗干的,是我家的小白。它一定是凭着嗅觉来找它最最亲密的朋友——我的父亲来了。多日里,它一定是带着万般思念守候在坟头,它多想刨开这座高大的坟茔见到那位成天和它在一起的慈祥可亲的老者啊!

    我们在埋怨小白不懂事瞎添乱的同时也深为小白的行为所感动。找来铁锹,将坟茔复原。烧完了纸,我扯着嗓子在坟茔周围喊小白的名字。我知道,如果它在周围的话,它一定会过来的。因为“小白”这个名字是我给它起的,为了让它记住这个名字,我买来五元的鸡肝儿,叫一声小白,给它吃一块儿,等鸡肝吃完了,它居然记住了这个名字,而且再没有忘记过。

    但是,无论我怎么喊,小白踪影皆无。在亲人们的劝说下,我们又匆匆上了回城的车。

    后来听说的事情,更是让我对小白产生了怜惜之情。有看瓜的老头儿捎信儿说,天天晚上能听到坟地里传来狗的嚎叫和呜咽。白天,这个声音就消失了,一到晚上就有。

    后来又听人说,我家大门前被狗刨了一个深坑,木门的一角也咬了一个大洞,我们再一次回家烧纸时,证实了人们的话。我能想象到,小白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爪刨坚硬的土地,嘴噬厚厚木门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每次回去烧纸都没有发现小白的身影,无论我在家有意逗留多长时间,都没有见到我希望出现的结果。

    后来就没有了小白的消息。只是听人们说,坟地片子的果供总是干干净净的。我曾疑心过,是小白吃的。但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觉得小白也许由于悲伤过度,腹中无食,无人照顾,凄然死去了。

    事情过去了很多年,母亲也过世了,坟地里的杨树长的有一丈多高。

    经济条件变好的我,买了轿车,每年回家给父母烧纸方便多了。

    按照习俗,清明节,七月十五的鬼节,十月的寒衣节,正月初三,我们都要回去给父母烧纸。虽然父母故去了这么多年,但是烧纸没有间断过,一是对父母的思念,二是当地的习俗,三是也许谁家都是抱着香火不能断的情愫烧纸的。

    2010年的清明节,天气晴朗的很,我开车回老家去烧纸。打开车窗,让凉爽的风灌进车内。哼着小曲儿,快速的驶过泛绿了的麦地,车转过一个弯儿,路旁有一高坡,我突然听到“汪汪”两声,一白色物从高坡直冲下来,窜到车前,定睛一看,是一条白色的狗。我急忙刹车,狗也躲闪着,但是车子的前轮还是压上了狗的后腿儿,狗汪汪地叫着,拖着残腿从车下出来,蹲到了我的车前,大有劫车的劲头儿。我仔细看时,一双熟悉的狗眼也圆睁着看我。我看清楚了,狗毛蓬松散乱的额头上有一轮黑月。

    我惊叫着下车,连连喊着:“小白!小白,小白!”

    小白摇尾乞怜。

    我抱起了瘦骨嶙峋,气喘嘘嘘的小白,抚摸着它满是污渍的白毛,查看它的后腿,右后腿在渗血。我急忙从车里取出急救包,打开一个包给它紧紧的包裹上。

    我看到小白不叫了,带翳的狗眼里挤出了泪水,头儿在我的怀里亲昵地蹭着,嘤嘤有声。

    我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怎么了,眼泪刷刷地流个不停。

    我抚摸着小白的头说:“小白,这么多年了,你是怎么过来的啊?你一直在找我吗?是吗?谢谢你小白!”小白嘤嘤有声。

    把小白抱上车子,带着瘸腿了的它,给我父母去烧纸,烧纸的时候,我看到它严肃地蹲在坟茔前。

    我毅然把它带回城里,在配房内给它做了个舒服的窝,从此它融入了我的生活。每天早晚带它去遛弯,我吃什么就让它吃什么,我每天总能得到它摇尾作揖的回报,由此我还能开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