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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初夜

  • 作者: 放菲梦
  • 来源: 网络来源
  • 发表于2016-08-06 23: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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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刻是2016年6月29日凌晨四点,我坐在沙发上清醒地打开电脑。苹儿和她的好友已在床上进入梦乡。透过飘窗,我能看见些许星星点点的灯光,9楼下的大街上,车辆轰轰而过的声音在深夜里特别清晰。这个城市的这个时间,不眠之人不只我一个。

    鸡尾酒和韩国真露还在胃里翻腾,特别难受,而神经却清醒得这么彻底。然而我一直没睡着过。

    六个小时前,我与远在宁波的男友用信息结束了一段恋情,聊天的软件叫小恩爱,只属于情侣的软件。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打出那些无奈又决绝的文字,男友一如往常地冷静,冷静得让我有些绝望。最后在11点之前,我们相互用“晚安”结束了尴尬的聊天。

    苹儿见我伤心不已,和好友跑下楼购物去了,不一会儿就带回几瓶鸡尾酒和一些卤肉。鸡尾酒是RIO,我和男友都喜欢的那款,只是这次不是白桃味,于是一瓶鸡尾酒就带着我回想起我与男友的相恋之初。过往越美好,现在越悲凉,越觉得这之间的落差大得像个笑话。可,提分手的是我啊,这时候不适合过多回忆,矫情且不说,怕好不容易说出的再见又真的回头。

    可是,心真的好难过。我说不出究竟为什么而难过,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哗哗流。苹儿很好,将鸡尾酒打开瓶盖,递到我手上,然后干杯,偶尔又将沾了海椒粉的牛肉送一块到我嘴边。举起酒杯就咕咕喝起来,一边喝着一边语无伦次地和苹儿说着现在已记不清楚的闲话。

    一瓶下肚,没半点感觉,不知道是我的酒量变好了还是鸡尾酒的酒量参假了,总之没醉。还记得第一次喝这种鸡尾酒的时候是去年九月,那时候一瓶就让我东倒西歪了,当时的心情和现在一样难过。醉酒之中我的行为还有这惊人的酒量,让当时陪我的娜姐笑我到现在。

    苹儿懂我心思,将桌上的小瓶韩国酒打开,递给我。我押上一大口,差点没吐出来,说不出这有多难以下咽,可比起心里的滋味,这味道还算不错的。于是合着流到嘴角的眼泪一起下咽了。

    苹儿走到我旁边,拿出纸巾擦去我脸上的泪珠,看着我的脸,说:“菲姐别难过,总会遇到更好的。你这么好,会有更适合你的人”。听罢,眼泪又从眼角奔涌而出。我一把抱住苹儿,在她肩膀上哽咽,我说:“苹儿,真的好难过,心好像碎了……要离开的是我,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然后便泣不成声,哭得好放肆。然后苹儿说了很多很多安慰的话,好温暖,虽然记不得究竟说了些什么。

    韩国真露果真比鸡尾酒带劲得多,几口咽下,便感觉晕乎乎的。我打开扣扣,在空间里写下当时的心情,也将男友的照片上传到一个名为“男朋友”的相册里,这个相册里面都是我的男性好朋友,现在,他也是其中之一了。在好友动态里,意外看到男友的动态——“心痛了,???再见”。他的这个账号的好友列表里只有我以及为数不多的朋友,网名叫宝贝专属。看到这几个文字,我感觉千疮百孔的心又被补刺了几刀,关着大海的眼睛又泛滥成灾。为什么说分手的那个人会是我,为什么要我这么残忍呢?

    点进他的空间,从最早的那条说说开始看,不长的说说,不是用宝贝开头,就是以傻瓜结尾;相册里全是关于我的照片,他告诉过我这是他的特别存储空间。我把每条说说,都念给苹儿听,算是讲给她我和男友的故事,也叫做往事。

    “这是第一次和他闹矛盾时,他紧张地彻夜难眠……”

    “这是第二次与他闹情绪时,他心不在焉撞了车……”

    “这是他生日时我送给他的礼物,画的转手绘……”

    “傻瓜上了社大继续努力。这条动态是他24号开毕业典礼那天发的,我现在才看到……”

    ……

    越看越感到心痛不已,好像我伤了最爱我的人的心,自己像个混蛋。我知道过往有多甜蜜,分手后就会有多痛心;以前对我有多好,以后就会花更大的力气去忘掉。可是,如果不分手,又做不到继续心甘情愿为彼此迁就,只会相互伤害;我想要一个苹果的时候,你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梨,我还要装作很幸福的样子跟你说谢谢。真的好辛苦!

    一番折腾后已是子时。苹儿都洗漱好准备睡觉,我红肿的双眼也在告诉我疲惫,可它们依旧关不住眼底的海洋。收拾一番躺床上,可我很怕睡不着。

    果然。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和男友在一起的画面,全是他的好。昏昏沉沉的脑袋却愈发清醒。为了转移注意力,轻轻打开台灯,将光调到最暗,又翻开床头的书来看,半个多小时后感觉到些许睡意,合上书又关了台灯准备睡觉,毕竟明天是要早起上课的。

    迷迷糊糊过了不知多久,意识里又在思索着以后的种种,回忆曾经的点点,衡量这一步的对与错。自己是不是很过分?是不是错过了这一生对的人?他是不是已经睡熟了?我真的伤了他的心吗?可若是对的人又不会彼此轻易放手了不是吗?如果继续我们会幸福地相爱吗?那样无味的爱情确定能相守一辈子?好到让人无可挑剔的人多么不真实?以后的以后我们会笑着坦然吗?这样善良的人不该被人伤了心,可这样温暖的人适合更好的姑娘才对呀?……越想越可怕,我知道这样下去,今夜定会无眠了,而且会消耗掉数不清的脑细胞,不可随之任之。

    那时候已是凌晨三点,神经已然清醒到不行。胃开始翻江倒海起来,我偷偷笑了自己,在心里想着:真傻,不理智,伤了心,还疼了胃。他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晚上不睡觉的疯子!

    睡不着就睡不着,逼迫自己也是没有用的,不如起床做点事情。从床上爬起来,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会儿成都的夜景,稀稀疏疏的几盏灯光,偶有某个窗还亮着,这个城市算是睡着。看烦了,就拿出手机,连上网络,听起昨晚因为失恋而落下的电子书,蜷缩在沙发上带上耳机,点开一篇篇文章静静听起来。心,一点点的平息。可是,听完昨晚所有的作品,也才凌晨4点,依然没有睡意。

    我知道,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让自己忘却伤痛,平复心情,趋于理智,那就是写文字,用文字表达,用文字宣泄,用文字疗愈,用文字转移,用文字鼓励。

    每个人都有一件喜欢的事情,一种与自己相处的方式,一份寄托情感的坚持。可能是读书,可能是绘画,可能是跑步,可能是音乐,可能是电影,可能是游戏……于是,就打开电脑直到现在。

    我听见鸡打鸣的声音两三次,一边惊讶于谁家会养着鸡,一边担心着今夜的不眠会影响明天的学习效率。一抬头,楼顶的天空泛着深蓝,还有一个小时就是该起床洗漱上学的时间,今夜真的无眠了。

    说实话,好讨厌睡不着的夜!黑夜给人黑色的眼睛,我却用来书写悲伤。明天,感到好惶恐,不睡觉的夜连希望都是暗淡无光的。抬头再望一眼更亮的蓝天,在心里呵呵:我见过成都五点多的天空是什么样子的。然并卵,我却不是为了梦想在奋力拼搏。

    理智告诉我,现在让自己伤心到睡不着觉的事情,在未来的某一天都会变得风轻云淡,到那时,说不定还会嘲笑自己多么愚昧,竟还看不开。可是毕竟还没到未来的某一天,心态这种东西,不像信用卡,可以预支或透支。

    会去的都会离去,该来的也终将到来!我承认自己的伤心和难过,也不否认这样的惶恐和颓靡,但还没懦弱到逃避的地步。自己做的选择,再怎么难过也不能回头,要不之前的眼泪白流,之前的心伤白费,这个不眠之夜就成了多么多余的莫名其妙,也辜负了你对我选择的成全。

    亲爱的,我不怕没你的以后再无人疼爱,我只怕给你的伤害让你不再相信爱情;我不怕回忆和过往会让我眼泪泛滥,只怕想象你皱眉的样子心会疼;不担心自己无法承受孤独然后成不了更好的自己,只遗憾再好的自己都与彼此不再相关。

    分手并非我本意,只是无奈给的退路。但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情。与其联系着彼此责怪,还不如分开沉溺一个人的世界。毕业了就是这样,需要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给自己去成长,需要将心都收回。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这几个夜晚,没你的晚安,我会不会依然整夜无眠。我想,如果是,我就用写文字的方式来陪伴自己。

    六点了。世界,早安。

    2016年6月29日 记